以前的BLOG裡,10篇裡面大概有8篇都會提到"哲也"這個名字,
他就是我的弟弟,
從小我們感情就很好,當然也不是說完全不吵架,只是我們要好的時候很多。
我們都喜歡L'Arc~en~Ciel,都喜歡日本,一起看鋼彈.閃電霹靂車和美少女戰士,
一起在半夜看USO!Japen一起被都市傳說嚇得半死;
一起在午後話突發呆說些不切實際的傻話,一起談論人生到凌晨3.4點...
我們都很悲觀,我們都很自負,我們都不滿於這個世界這個現狀,
和他談天的心情既沮喪又快樂,我很難形容,也許像是嗎啡讓人中毒。
我在台中念書,假日回台北,他會從房間裡飛奔出來對我笑,
我們交流音樂和時尚訊息,
我們一起去日本自助旅行,花了好幾個夜晚興奮得睡不著覺討論行程。
有一天我和他吵了一架,其實大家年紀都不小了,
已經不該為了那點愚蠢小事而吵架...
說真的,整件事情好蠢好蠢,蠢到我有好長一段時間都忘記那是怎麼開始的了;
但我們賭氣的不跟對方講話,
我不知道這件事情是否算是導火線,引爆了其他許許多多他與家人之間的不滿,
總之,就變成現在這個局面了。
一開始我很煎熬,因為我覺得這是我的責任,
是因為我的關係才演變成這樣,
時間拖長後,我就慢慢封起那段記憶,任誰問我,我都想不起來;
直到好久以後我去找了以前的日記。
有一段時間我過得很自卑,因為我內心深處知道他瞧不起我了,
那一段讓人崩潰的日子,我連一個可以講話的對象都沒有,
沒有人能跟我討論音樂,討論電視節目,
他就在這邊,但遙遠得不像話。
我已經忘記我原來有多愛他了,我已經無法相信他還認同我們家裡的任何一個人。
直到昨天。
我一回家,看見媽在他房裡看他的日記,
從金門帶回來的日記,用很淡的鉛筆寫的蠅頭小字,
有些字都被磨到"落漆"了,媽的老花眼看不清楚,要我念給她聽;
我一篇篇念著,直到去年過年那篇,講到除夕夜,他打了一通電話回家,
是爸接的。
在接通之前他想了好多,該說些什麼話?該如何說?
但他一點也想不出來,他只是「喂」了一聲,爸爸認出了他的聲音,
爸跟他說要注意身體多穿衣服,他的回應都只有單音節的「嗯」,
說了4.5句,他掛上電話,然後依照他的形容:
"我在黑暗的角落裡,等到眼淚流乾為止;我真的好沒用,好不孝"
念到這邊我停了一下,我是第一次看見他對於這件事情表達他的歉意,
他心裡始終是知道的。
然後,我控制不住的開始大哭。
我不只是感動還有更多的難過,他非得把自己逼到那種境地,獨自啃食悲傷,
這些年來他所做的事情都是傷人害己,
可偏偏找不到一個解套的方式。
*p.s.爸也看過這本日記了,但哭的居然只有我
我的感情是有多氾濫啊...
我的哭點很低笑點也很低,
但幾年之前我看電影或是畢業典禮其實都是不會哭的,
現在長大了,我連看篇短文都會感動到哭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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